倫敦游擊式都市發展

英國倫敦過去幾個月發生暴動事件,突顯首都生活的實際情況,也反映出英國政府的「大社會」(Big Society)方針顯然不如預期,不過只要從暴動核心Tottenham步行幾分鐘,盜竊、非法入侵與毀損財物現象卻幾乎無人聞問,過去幾年也影響社區生活。

「The Spot」原本是個棄置無用的維多利亞時期沉澱池,後來由極限單車愛好者自行改建為練習場,因為政府機關未提供適當練習場所,讓一群往來密切的騎士決定自己動手,水泥大都是從附近工地偷來,也從鄰近火車軌道上偷竊電路蓋板當做水溝蓋,且「英格蘭遺產協會」亦在兩年後注意到,該團體的練習場違法興建在二級古蹟上。

不過至今七年以來,英格蘭遺產協會與Harringay自治市政府完全支持這些騎士,「The Spot」重要成員巴洛(Steve Barrow)表示,「我也不清楚這些問題究竟怎麼會解決」。

練習場並非一帆風順,最初施工完全仰賴人力,巴洛提到,最初現場一片零亂,15人徒手合作搬開一塊重達兩噸的水泥塊,「就好像埃及人在蓋金字塔」。

他們從沒打算讓練習場達到今日規模,當初打算以「哈克尼水泥協會」(HCA,故意與「住宅暨社區署」縮寫相同)為名,在倫敦東區建造多座較小型的練習場,只需要少量混凝土,默默舖設水泥表面即可。不過施工速度很快加速,有人將發電機運至現場,提供照明與風鑽用電,施工每每進行至凌晨。

「英格蘭遺產協會」注意到工地情況時,Harringay自治市政府決定介入,但官方很快發現,當地原本毒品濫用與持刀案件頻傳,卻因為這項工程開始改變,市政府決定提供價值15000英鎊的施工作業,然而巴洛等人卻對官方不請自來相當失望,因為施工欠缺他們所規劃的項目與品質;不過他也承認獲得官方許可後,之後再施工就不需擔心政府開罰。

儘管如此,「The Spot」絕非美夢成真的童話故事,現場口角與鬥毆阻礙進步,也造成極限單車社區一度嚴重分裂,在城市由下而上的變革經驗中,似乎總會出現歧見。

直至今日,社群成員不斷增加,也持續呵護與拓展練習場規範,這個空間相當寶貴,不僅直接滿足使用者需求,更保持高度彈性,如果練習場不符需求,或是開始出現疲態,隨時可以拆除重建。

這也不是英國游擊式都會發展的唯一案例,全國各地都有Michael Symmons Roberts與Paul Farley兩位作家所稱的「邊陲地帶」(Edgelands),民眾自行決定將空間挪為他用,政府與「大社會」方針都不該忘記,作家Jeffrey Hou認為,抗爭與反叛才是公共空間的真實印記,這種城市功能與精神並非由政府立法「賦予」,不需爭取輿論支持,也不需屈從於執政者,更能夠在建築環境中真正促進社會正義。


照片來源:quis.c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