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汽車末日」-加州無車日

7月15日至18日,為拆除一座橋樑,加州南部封閉長10英里的高速公路,當地平均每日車流量約50萬人次,完工之後,高速公路將會拓寬,這種傳統因應需求的手段有瑕疵,但世界各地的高速公路工程師仍普遍使用。因為加州南部許多民眾非常倚賴汽車往來,這項工程還因此得到「汽車末日」(Carmageddon)的綽號。

在上週末405號州際公路關閉期間,市政府舉辦了各種活動,例如單車與飛機賽跑(竟然贏了)、洛杉磯民眾步行日(很愉快)等,然而令人失望的是,在西洛城與凡杜拉大道之的高速公路上,卻不見任何行人活動,單車騎士不准到陡坡騎車,也無法在此想像或許有朝一日,單車或許能超越汽車的地位,成為道路上的主流;在這10英里路面上,民眾亦不得舉辦封街派對、野餐、足球或腰旗橄欖球等比賽,任何無關車輛的活動一律禁止(不過還是有一群人成功闖入,違法舉辦晚餐派對,洛城警察雖不以幽默感著稱,但看到長10英里的烤肉人群,相信也能會心一笑)。

洛城警局局長史密斯(Andy Smith)陪同地方首長及聯邦官員,以安全為由,拒絕社區申請舉辦活動,史密斯接受《洛杉磯時報》訪問時,言辭更加嚴肅:「人們若有任何活動打算,最好三思而後行,現場會部署大批警力,他們一定會想找點事做」,「找點事做」這種模糊說法,當然是為了要嚇退民眾。

這種嚴格要求人車分離的態度自然不受歡迎,儘管405號公路封閉後,人們在現場被車撞傷的機率與走路回家途中差不多,但行政機關決定在夏日週末封閉10英里的道路,顯然無力應付後果,故封街派對根本無法實現。

對於人民與場所孰輕孰重,行政單位總委婉地以安全為由表明立場,且趨勢大多不受民眾青睞,相較於其他主要城市,我的故鄉南加州地貌特別對行人不利,洛杉磯其實愈來愈多民眾樂見轉運系統能改善、人口密度能提高,若有些人指稱熱愛開車的居民仍占絕大多數,就像指稱瑪麗皇后(Marie Antoinette)是因喉嚨痛而死一樣,完全不符合事實。若看待高速公路的眼光始終不變,縱然未來地貌變遷,情況也不會好轉,今年獨立紀念日當天,紐約開放行人登上西側高速公路欣賞煙火(不過關閉哈德遜河公園舉辦私人派對很莫名其妙);反觀405號公路封閉56小時期間,洛杉磯卻不願開放任何時段。美國前進一小步,卻又倒退一大步。

那麼「汽車末日」究竟有何意義?難道只是拆橋與拓寬高速公路嗎?一件事要真正能成為事件,通常需要一絲信念與些許理想主義,才會有這麼多年輕人希望改變洛杉磯的地貌,進而扭轉當地以汽車為主的文化;官員禁止民眾走上空曠的高速公路,破壞人們實現夢想的機會,不過單車與飛機賽跑勝利的活動,或許還維持了部分希望。洛杉磯交通運輸在美國惡名昭彰,原本能趁著這個機會搏得美名,結果卻落得56小時的怪異時空,既無車、也無人。


照片來源:Flickr用戶Iovine